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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小说网 www.zqxsw.net,剑名不奈何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宫惟彻底地急了。

    刹那间息交错,就在他手背挡住自己嘴唇的刹那间,宫惟抓着他衣襟急迫地挨上去,柔软冰凉的嘴唇终于落在了徐霜策的掌心里。

    那仿佛是个亲昵又讨好的吻。

    ·

    叩叩叩。

    屋外廊上,尉迟骁敲了几下门,静候数息,扬声道:“医宗大人,盟主请您上甲板议事!”

    门后没有传回音。

    治疗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时辰,难道到现在还没结束?尉迟骁本就悬着的心一沉,手上不自主加了劲,“咚咚咚!”又敲了几下:“医宗大人,可是治疗不顺?我……”

    屋内传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进吧。”

    那明是徐宗主!

    尉迟骁神情一变,蓦地推门,迎面见房间宽阔雅致,但烛光昏暗,床帏垂落,空中飘浮着『药』和檀香混杂起的隐秘暧昧的味道。一有力的手掀帘而起,随即整个人翻身下榻,赫然正是徐霜策。

    “……”尉迟骁像是突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猛地把目光投向重重丝绸床帏内,隐约可见宫惟侧卧蜷缩在榻上,身上裹着一件眼熟的白金『色』衣袍。

    那明是沧阳宗主的外衣!

    徐霜策仅着玄『色』修身内甲,整了整衣襟,平淡道:“何事?”

    换作别子弟这时可能已经心胆俱裂了。尉迟骁张了张口,听见自己挤出干涩的声音:“徐宗主与弟子内室独处,衣冠不整,不合礼数吧?”

    徐霜策动作微顿了下,扭头向他一瞥,那目光似非。

    他问:“这就不合礼数了?”

    一股寒意如闪电般顺脊椎蹿上脑顶,尉迟骁眼神骤变。

    但所幸徐霜策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他放下边床帏,动作和声音都不疾不徐,仿佛刚的对话没发生过:“你做什么?”

    医宗施救时不允许外人靠近,尉迟骁是特地半路拦下了传话的弟子过的。他原本想打听向小园恢复的情况,但知道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用再问了,几乎是强迫自己欠身道:“钜宗已经上船,盟主请各位宗师前去,共议定仙陵兵人丝之事。”

    一言蔽之,要开始找钜宗算账了。

    徐霜策不置可否:“带路。”

    ·

    人出了屋,沿着长而宽阔的廊直至尽头,旁路过的医宗弟子无一不快步避让、垂首行礼。长廊尽头是一座盘旋向上的白玉阶梯,尉迟骁退了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徐宗主,先请。”

    徐霜策一撩袍裾,稳稳地先行而上。

    传说徐宗主与应盟主是年生的,那么他今年少说也有近百岁了。但从外貌上其实根本显不出这一点,因为徐霜策看起还非常年轻,有种带着凌厉感的俊美,脱去外袍之后完全显出了劲瘦挺拔的身形。尤其从背后这个角度看去,行止间隐约能看出衣服底下流畅的背肌轮廓。

    他没有佩不奈何。但即便不佩剑,徐霜策周身那种可怕的沉着和稳定感也不会减少半。

    “尉迟骁,”突然他头也不回地道。

    “……是。”

    徐霜策漫不经心地问:“向小园是怎么中兵人丝的?”

    那瞬间尉迟骁脑海中掠过了很多东——被挖出活生生挤成血泥的右瞳,带着一弧血线抛飞起的头颅,断颈处喷出的血溅在少年侧脸上,顺着雪白冰凉的皮肤缓缓往下流淌……所有画面最终定格,他看见那少年细白致命的咽喉被勾陈剑锋抵着,但却毫不在意,任凭手掌心里的鲜血一丝丝洇进剑槽,回头时长长的眼梢挑着毫不掩饰的狡黠。

    “你想让我给你什么回答呢?”他嘻嘻地问。

    “你软弱啦,尉迟大公子。你甚至不敢先砍我一手,或捅我剑——那你还希望我给你什么答案?”

    ……

    尉迟骁垂下视线,喉结明显地攒动了一下。

    “晚辈遭遇法华仙尊惊尸,力战不敌,未能保护好向小公子,让他受到波及中了招。晚辈惭愧交加,请徐宗主责罚。”

    “哦,是吗?”徐霜策尾音平平地,“仅仅如此而已?”

    尉迟骁平稳地道:“仅仅如此而已。”

    这时人一前一后,顺着盘旋的白玉台阶到了尽头,眼前是一条雕梁画栋的室内回廊。

    徐霜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突然转身道:“贤侄。”

    尉迟骁随之站定脚步:“宗主请讲。”

    远处有医宗弟子经过,见人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彼此相对峙立在楼梯上,都遥遥垂首站住了不敢上前。

    徐霜策说:“小徒自临江都回后,左肩负伤,伤势甚重,言说是在王府门外遇到了鬼修,因贤侄力战不敌导致的。此次下定仙陵,回被种进了兵人丝,灵脉破碎,伤势更重,言说又是贤侄力战不敌,受了池鱼之殃。”

    尉迟骁一个字都发不出。

    徐霜策缓缓道:“贤侄还需勤苦练啊。”

    他话音里没有丝毫起伏,好似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尉迟骁却仿佛被人迎面重重打了一拳,耳朵里嗡嗡响,好半天听见自己咬牙道:“……宗主训的是。”

    远处人影一闪,是穆夺朱笼着手从回廊尽头,见状奇道:“做什么呢这是?”

    徐霜策不回答,径自从袖中取出一物,见其『色』鲜红如火,赫然是之前从宫惟身上收的那枚麒麟佩!

    “此物能玉碎替死,殊为珍贵,小徒担当不起。”他将玉佩递还给尉迟骁,居高临下道:“贤侄,收回去吧。”

    穆夺朱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眼睁睁见谒金门少主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又什么都说不出,能接过那枚玉佩攥在手里,向后退着下了一级台阶。

    他本该要告退转身,但不知为何又站定脚步,吸了口。

    “徐宗主。”他抬眼直视着徐霜策,声音十清晰地问:“晚辈与向小园出生入死,情谊深厚,见他受伤卧病在床,十挂心。晚辈可以去探望他吗?”

    真是非顶级世嫡系子弟,断不能有这种勇和底。徐霜策定定俯视着他,眼底闪动着不明的神『色』,不知是欣赏还是嘲弄,半晌竟欣然道:“去吧。”

    尉迟骁欠了欠身,转头向下去。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盘旋白玉阶尽头,穆夺朱满心疑窦,刚要问什么,却听徐霜策轻声道:“看不到别人训的人,能见了棺材掉泪。”

    穆夺朱诧异道:“什么?”

    徐霜策不答,转身向回廊尽头紧闭的大门去,拂袖挥开了回廊尽头的雕花铜门。

    新鲜的风从瓦蓝天穹尽头扑面而,远方山川连绵起伏,都城村庄小如沙盘;徐霜策举步踏上汉白玉阁楼,从高台尽头的栏杆向外望去,阁楼之下是金碧辉煌的、庞大坚固的甲板。

    这赫然是一艘航行在高空中的黄金巨船!

    堂上已经列席设座,东首把紫檀木扶手椅,应恺已居其一,一手扶额心累不语;应恺左手下侧是剑宗尉迟锐,因为幻术后遗症的原因,此时还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右手握神剑罗刹塔,左手正从怀里掏出几个五香花生往嘴里丢。

    徐霜策到东首另一张紫檀扶手大椅上坐下,穆夺朱亦在他下首掀袍坐定。众人视线都投向大堂正中的那把椅子,齐齐对上了长孙澄风。

    “……”

    钜宗百口莫辩,向后重重靠在椅背上,长出了口,情真意切道:

    “我与此事,当真无关,各位仙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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