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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试伙一下就知道咧。”万老汉经不起孙子的纠缠，只好答应。
寒露那天一大早，卜老闷的孙子，卜引弟的儿子卜小宝就开着自家那辆从村人手上买的二手五征牌农用三轮车到庄稼地里收秋去了，这车要按正规要求来讲早就该报废了，车邦子的铁皮有的地方已经锈迹斑斑的快要透。
近一两年来，父亲身体一直不大好，爷爷虽说还刚强，可毕竟上了年纪，重一点的农活也再不能干。卜小宝原想着要出去打工，可看到家里这样子，只好打消了这念头。如今的他已经慢慢扛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卜小宝刚和邻村樊家洼一位樊姓女娃订了婚，他心里很清楚，要结婚那还得花费好大一笔钱哩，所以他不能随便停止自己劳动的脚步。
奶奶常说，起两个大早顶一饷哩。小宝知道家里也指靠不上谁，他总是早早起来下地干活。这不，还不到十一点，他就已经装了满满一车豆蔓往回走了。
黑水乡沟多，黑水村沟也不少。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长长的大坡，为省油，卜小宝每每行车至此时总是空档滑行。
万一枚虽说七十的人了，身体机能总体上还很不错，就是前列腺出了点问题，只要有尿意，马上就得放出去，否则就会尿在裤子上。说真的，为治这病，三个儿子真是没少费劲，各个大医院都跑了，楞是治不彻底。有医生还说：“能维持住现状就不错了，甭指望治好，这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兄弟三个又问，年轻时到底啥原因么，你不说清楚，谁知道哩！那大医院的医生就躁了，说：“问你大去！”
万小水开着红色的新跑车拉着爷爷在县城一人吃了一碗葫芦头后，原想着还要再转一会儿，可爷爷却摧他急着要回家。等车快要到村子下大坡的时候，爷爷忽然说：“停一下，停一下，爷上一下厕所。”万小水自然是知道爷爷毛病的，他赶紧就来了个急刹车，接着，他就听到车后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
卜小宝并不知道前面那辆红色跑车是谁的，不过，样子确实漂亮，颜色也很正点。小宝心想，呵呵，说不定是哪个煤老板给包的“二奶”买下的。思想刚跑了一下毛，蓦地，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红车的跟前。三轮车的惯性使大脑一片空白的卜小宝飞了起来在空中做着翻滚，然后又重重的摔在路边。
如果不是秋收季节，卜小宝估计已经带着未能和未婚妻圆房的遗憾，带着自己的童子之身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农村创卫工作实施以来，上边每来检查一次，黑水村的支书万豹子就要雇人把村子里和公路两边的杂物堆清理一次。谢天谢地！这个月的检查还没有来，路边堆满了农人们拉的花生蔓、豆子蔓、芝麻杆等等一些东西。
卜小宝就是摔在了这些农村最常见，最不起眼，最惹创卫办工作人员烦的杂物堆里。所幸的是，脸被划破了，腰被擦伤了，肌肉酸痛了几天。
可事情没完，黑水村大户人家万一枚最娇惯的孙子万小水的进口新跑车被毫不起眼的卜小宝的国产农用车给撞了，事情能完么？
村上调解主任老王自认和两家关系还都不错就主动做了中间人来调停。老王说：“小宝家那情况村上人谁不知道，老的老、小的小不说，他大他婆还有病，日子过不到人前去，这两年小宝高中毕业回来家里情况刚有点起色，现在却弄下这事，按说他碰了你的车该赔多少就要赔多少，可家里实在是没钱，就少赔一点吧。”万小水听了这话后就很不高兴地说：“老王叔，我给你说实话，那天要不是见他摔的不轻，我早煸他两个耳把子咧。五万块钱，少一分都不行，他要不赔也行，我给他想个办法，让他给我买一辆新跑车，我把这车送给他。”老王笑着说：“水娃呀，你还不知道么，就是把小宝家卖了也不够买你这新车的。”万小水说：“赔不起就甭碰我车么，要他赔钱已经是给面子的事了，我还没让他给我爷赔惊吓过度的精神损失费哩！”
卜引弟数落儿子：“你捅的那马蜂窝是弄啥哩，喔水娃子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要碰也碰其他人么。”
小宝妈哭着说：“碰碰碰，咋不把你碰死，碰死了他老万家要钱就到地底下寻你去。”
卜老闷抽着旱烟蹴在院里一句话不说。
卜小宝知道万小水是故意找茬哩。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小学初中高中一直都在一个班。初中时班上最漂亮的那个女娃赵小莉喜欢上了他，常常和他在一起学习呀逛华山什么的。万小水也看上那女娃了，后来，三人都没考上大学，那女娃现在已经是万小水的老婆了。
卜老闷和老婆在西厦房里商量说：“要不，你去找万一枚说说，兴许还会”
老闷老婆回来后流着泪对他说：“不行、不行，一枚那老不死的一点不念旧情，说是他倒没啥，孙子的事他说了不算，这狗胎子，不是明摆着要逼得我们家破了么！”
在自己的孙子把万一枚孙子的车碰了后，卜老闷一直没有说太多的话。这个花甲之年朴实的老汉，这个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的老汉，在抽了三锅子旱烟后，做出了他自以为今生中最为聪明的一个决定。这念头一旦确定，神秘的微笑就总挂在他的脸上。
卜老闷心想：要钱我们显然是赔不起的，我小宝还没结婚哩，要是把手里这点钱全赔给你，那我小宝媳妇知道的话肯定就跑了。不赔吧，是咱理亏，也确确实实把老万家孙子的车碰了，一分不给，全村人都要笑话姓卜的是死狗赖娃，不讲理。借人东西要还，损坏了要赔，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对、对，谁损坏了别人的东西谁就要给人家赔么。对、对，他老万家不是车多么，我找个机会让老万家的车也把我撞一下，两家就扯平了，我孙子也就不用赔钱了，我至少还有合疗哩。
主意既定，卜老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觉得或许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高明的办法来，目前也只有这一种办法能使全家摆脱困境。
每天，天麻麻黑的时候，卜老闷就到村口的公路边去溜达。卜引弟问他妈：“我大这几天是咋了，老在村口转悠啥哩？”他妈嗔怪的说：“你这娃，你说你大转啥哩，你大心里藏不下事，肯定是心里憋屈的，不管他，他要转，就让他转去。”
万一枚家族光小车就有七八辆，万小水虽说法拉利被撞了，可还有他几个叔和几个弟兄的车在呢。说起来也有意思，这万小水伯叔兄弟几个，个个都是倔强却低调的人，只有他是个另类，做事说话都张扬的很。虽说已经结了婚，可常常还是在县城宾馆里包房养情人、找小姐，家人拿他也没办法。
2008年10月23号是霜降。那天太阳将要落山而未落山之际，把整个村庄照得影影绰绰的。万小水开着一辆别克从县城返回来了，一路上他的心里都美滋滋的想着，小姐的水平真是高呵，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又想，你卜小宝当年跟我抢赵小莉，你有啥资格么？她现在不是照样被我弄到手咧，你以为我真爱她呀，不爱！我弄到手为的就是争气，让她给我守个家就行。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多炫呀！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开着车往回走。快到村子时，刚一转弯，就听到一声闷想，前面一个人被撞飞了。
万小水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别看他平时乍乍呼呼的，真遇到事就蔫了。刚发生闷响时，他还以为是狗呀猫呀什么的，等下车一看是人，是卜小宝他爷时，他吓得魂都快丢了。赶紧上车向县城方向奔去。等跑出二十多公里了，他掏出手机给他爷爷打电话，可颤抖的手老不听使唤，罢罢罢，等跑到矿务局宾馆了才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下。赶紧打电话：“就、就、就，爷呀，我把我老闷爷爷碰咧，在村口，咋办呀？”万小水之所以没有给他大打电话而是选择了他爷，他知道他爷娇惯他不会骂他，还会帮他想办法的。果然万一枚焦急地问：“你是故意的还是没注意碰上了，有人看见没有？你现在哪儿哩？”万小水慌里慌张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没、没人看见，我现在矿务局宾馆。”万一枚镇定地说：“你先找个地方把车藏了，没事甭给我打电话，有啥事我和你联系。”“对、对。”万小水忙不迭地说。
这当口，已经有村人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卜老闷。老闷被车撞倒后，头先着了地，地上有一滩血。
老婆来了，哭着。儿子来了，沉默着。儿媳妇来了，哭着。孙子来了，哭着。
谁把你碰了，车号多少？赶紧把人往医院送，寻车、寻车！村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老闷扭着头寻小宝，然后看着小宝说：“小宝，我娃甭怕，爷好着哩，我娃啥都不怕，这下没事了，这下啥问题都解决了。”
抬卜老闷的时候，万一枚在场，黑水村的村支书万豹子也在场。万一枚像生产队时吆喝社员那样指挥着大家，安排豹子把他的商务车开来送病人，招呼村卫生所的人赶紧和县医院联系。卜引弟说：“老万叔，是不是安排个车先撵撞我大的车？”万一枚大声说：“说啥，你说啥？你说是救你大要紧还是先撵车要紧？唵！”村上人就一边看着慌乱的场面一边小声议论着，老万家人还是姿态高呀，前几天小宝把人水娃子的车碰了，可一遇事，老万家还是不计前嫌，该咋帮忙还咋帮忙么。
卜老闷死在了村支书万豹子的商务车送他去医院抢救的途中。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车。在车上，他最终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到底是谁撞了他。
安葬完卜老闷后，万小水当着给卜家帮忙的众位乡亲的面说：“我万小水说话算话，今天我要宣布个事，小宝和我从小到大一直就是同学，关系又好。现在我老闷爷爷也走了，上次他碰我车的事，一笔勾销，我再不提半个字，我要再说赔偿的话，叫我爷把我皮剥了。”大家听后就鼓起掌来，小宝妈和他婆还有几位容易激动的乡亲也感动的流下了泪水。
后来，万氏矿业的董事长万一龙以救济为名把卜小宝安排在了矿安技科上班。从那后，万一枚家族在黑水村乃至全县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年底时，万一枚被评为了全县“道德模范”
，坐上试伙一下就知道咧。”万老汉经不起孙子的纠缠，只好答应。
寒露那天一大早，卜老闷的孙子，卜引弟的儿子卜小宝就开着自家那辆从村人手上买的二手五征牌农用三轮车到庄稼地里收秋去了，这车要按正规要求来讲早就该报废了，车邦子的铁皮有的地方已经锈迹斑斑的快要透。
近一两年来，父亲身体一直不大好，爷爷虽说还刚强，可毕竟上了年纪，重一点的农活也再不能干。卜小宝原想着要出去打工，可看到家里这样子，只好打消了这念头。如今的他已经慢慢扛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卜小宝刚和邻村樊家洼一位樊姓女娃订了婚，他心里很清楚，要结婚那还得花费好大一笔钱哩，所以他不能随便停止自己劳动的脚步。
奶奶常说，起两个大早顶一饷哩。小宝知道家里也指靠不上谁，他总是早早起来下地干活。这不，还不到十一点，他就已经装了满满一车豆蔓往回走了。
黑水乡沟多，黑水村沟也不少。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长长的大坡，为省油，卜小宝每每行车至此时总是空档滑行。
万一枚虽说七十的人了，身体机能总体上还很不错，就是前列腺出了点问题，只要有尿意，马上就得放出去，否则就会尿在裤子上。说真的，为治这病，三个儿子真是没少费劲，各个大医院都跑了，楞是治不彻底。有医生还说：“能维持住现状就不错了，甭指望治好，这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兄弟三个又问，年轻时到底啥原因么，你不说清楚，谁知道哩！那大医院的医生就躁了，说：“问你大去！”
万小水开着红色的新跑车拉着爷爷在县城一人吃了一碗葫芦头后，原想着还要再转一会儿，可爷爷却摧他急着要回家。等车快要到村子下大坡的时候，爷爷忽然说：“停一下，停一下，爷上一下厕所。”万小水自然是知道爷爷毛病的，他赶紧就来了个急刹车，接着，他就听到车后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
卜小宝并不知道前面那辆红色跑车是谁的，不过，样子确实漂亮，颜色也很正点。小宝心想，呵呵，说不定是哪个煤老板给包的“二奶”买下的。思想刚跑了一下毛，蓦地，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那红车的跟前。三轮车的惯性使大脑一片空白的卜小宝飞了起来在空中做着翻滚，然后又重重的摔在路边。
如果不是秋收季节，卜小宝估计已经带着未能和未婚妻圆房的遗憾，带着自己的童子之身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农村创卫工作实施以来，上边每来检查一次，黑水村的支书万豹子就要雇人把村子里和公路两边的杂物堆清理一次。谢天谢地！这个月的检查还没有来，路边堆满了农人们拉的花生蔓、豆子蔓、芝麻杆等等一些东西。
卜小宝就是摔在了这些农村最常见，最不起眼，最惹创卫办工作人员烦的杂物堆里。所幸的是，脸被划破了，腰被擦伤了，肌肉酸痛了几天。
可事情没完，黑水村大户人家万一枚最娇惯的孙子万小水的进口新跑车被毫不起眼的卜小宝的国产农用车给撞了，事情能完么？
村上调解主任老王自认和两家关系还都不错就主动做了中间人来调停。老王说：“小宝家那情况村上人谁不知道，老的老、小的小不说，他大他婆还有病，日子过不到人前去，这两年小宝高中毕业回来家里情况刚有点起色，现在却弄下这事，按说他碰了你的车该赔多少就要赔多少，可家里实在是没钱，就少赔一点吧。”万小水听了这话后就很不高兴地说：“老王叔，我给你说实话，那天要不是见他摔的不轻，我早煸他两个耳把子咧。五万块钱，少一分都不行，他要不赔也行，我给他想个办法，让他给我买一辆新跑车，我把这车送给他。”老王笑着说：“水娃呀，你还不知道么，就是把小宝家卖了也不够买你这新车的。”万小水说：“赔不起就甭碰我车么，要他赔钱已经是给面子的事了，我还没让他给我爷赔惊吓过度的精神损失费哩！”
卜引弟数落儿子：“你捅的那马蜂窝是弄啥哩，喔水娃子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要碰也碰其他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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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老闷和老婆在西厦房里商量说：“要不，你去找万一枚说说，兴许还会”
老闷老婆回来后流着泪对他说：“不行、不行，一枚那老不死的一点不念旧情，说是他倒没啥，孙子的事他说了不算，这狗胎子，不是明摆着要逼得我们家破了么！”
在自己的孙子把万一枚孙子的车碰了后，卜老闷一直没有说太多的话。这个花甲之年朴实的老汉，这个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的老汉，在抽了三锅子旱烟后，做出了他自以为今生中最为聪明的一个决定。这念头一旦确定，神秘的微笑就总挂在他的脸上。
卜老闷心想：要钱我们显然是赔不起的，我小宝还没结婚哩，要是把手里这点钱全赔给你，那我小宝媳妇知道的话肯定就跑了。不赔吧，是咱理亏，也确确实实把老万家孙子的车碰了，一分不给，全村人都要笑话姓卜的是死狗赖娃，不讲理。借人东西要还，损坏了要赔，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对、对，谁损坏了别人的东西谁就要给人家赔么。对、对，他老万家不是车多么，我找个机会让老万家的车也把我撞一下，两家就扯平了，我孙子也就不用赔钱了，我至少还有合疗哩。
主意既定，卜老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觉得或许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高明的办法来，目前也只有这一种办法能使全家摆脱困境。
每天，天麻麻黑的时候，卜老闷就到村口的公路边去溜达。卜引弟问他妈：“我大这几天是咋了，老在村口转悠啥哩？”他妈嗔怪的说：“你这娃，你说你大转啥哩，你大心里藏不下事，肯定是心里憋屈的，不管他，他要转，就让他转去。”
万一枚家族光小车就有七八辆，万小水虽说法拉利被撞了，可还有他几个叔和几个弟兄的车在呢。说起来也有意思，这万小水伯叔兄弟几个，个个都是倔强却低调的人，只有他是个另类，做事说话都张扬的很。虽说已经结了婚，可常常还是在县城宾馆里包房养情人、找小姐，家人拿他也没办法。
2008年10月23号是霜降。那天太阳将要落山而未落山之际，把整个村庄照得影影绰绰的。万小水开着一辆别克从县城返回来了，一路上他的心里都美滋滋的想着，小姐的水平真是高呵，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又想，你卜小宝当年跟我抢赵小莉，你有啥资格么？她现在不是照样被我弄到手咧，你以为我真爱她呀，不爱！我弄到手为的就是争气，让她给我守个家就行。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多炫呀！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开着车往回走。快到村子时，刚一转弯，就听到一声闷想，前面一个人被撞飞了。
万小水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别看他平时乍乍呼呼的，真遇到事就蔫了。刚发生闷响时，他还以为是狗呀猫呀什么的，等下车一看是人，是卜小宝他爷时，他吓得魂都快丢了。赶紧上车向县城方向奔去。等跑出二十多公里了，他掏出手机给他爷爷打电话，可颤抖的手老不听使唤，罢罢罢，等跑到矿务局宾馆了才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下。赶紧打电话：“就、就、就，爷呀，我把我老闷爷爷碰咧，在村口，咋办呀？”万小水之所以没有给他大打电话而是选择了他爷，他知道他爷娇惯他不会骂他，还会帮他想办法的。果然万一枚焦急地问：“你是故意的还是没注意碰上了，有人看见没有？你现在哪儿哩？”万小水慌里慌张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没、没人看见，我现在矿务局宾馆。”万一枚镇定地说：“你先找个地方把车藏了，没事甭给我打电话，有啥事我和你联系。”“对、对。”万小水忙不迭地说。
这当口，已经有村人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卜老闷。老闷被车撞倒后，头先着了地，地上有一滩血。
老婆来了，哭着。儿子来了，沉默着。儿媳妇来了，哭着。孙子来了，哭着。
谁把你碰了，车号多少？赶紧把人往医院送，寻车、寻车！村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老闷扭着头寻小宝，然后看着小宝说：“小宝，我娃甭怕，爷好着哩，我娃啥都不怕，这下没事了，这下啥问题都解决了。”
抬卜老闷的时候，万一枚在场，黑水村的村支书万豹子也在场。万一枚像生产队时吆喝社员那样指挥着大家，安排豹子把他的商务车开来送病人，招呼村卫生所的人赶紧和县医院联系。卜引弟说：“老万叔，是不是安排个车先撵撞我大的车？”万一枚大声说：“说啥，你说啥？你说是救你大要紧还是先撵车要紧？唵！”村上人就一边看着慌乱的场面一边小声议论着，老万家人还是姿态高呀，前几天小宝把人水娃子的车碰了，可一遇事，老万家还是不计前嫌，该咋帮忙还咋帮忙么。
卜老闷死在了村支书万豹子的商务车送他去医院抢救的途中。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车。在车上，他最终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到底是谁撞了他。
安葬完卜老闷后，万小水当着给卜家帮忙的众位乡亲的面说：“我万小水说话算话，今天我要宣布个事，小宝和我从小到大一直就是同学，关系又好。现在我老闷爷爷也走了，上次他碰我车的事，一笔勾销，我再不提半个字，我要再说赔偿的话，叫我爷把我皮剥了。”大家听后就鼓起掌来，小宝妈和他婆还有几位容易激动的乡亲也感动的流下了泪水。
后来，万氏矿业的董事长万一龙以救济为名把卜小宝安排在了矿安技科上班。从那后，万一枚家族在黑水村乃至全县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年底时，万一枚被评为了全县“道德模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