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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条古老的小巷,青石板路上长满了苔藓,两旁墙壁上石灰脱落,留下斑驳的印记。巷子里住着一位怪人,祖上是山里人,后来举家迁到平原上这个小都市里。到怪人这一代时,父母早逝,只剩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都三十好几了还未成家。老人们谈论到他时总是连连叹气,这个败家子啊,冯家这回怕是要真的绝后了。怪人姓冯名远清,曾在化肥厂工作,后来下了岗。人们仅仅知道他很古怪,但见了未必认得他。因为他总是窝在小屋子里很少出门,过着基本与世隔绝的生活。知道他是个“画疯子”还是后来事情。

    有一天,他从家里搬出许多画来,挂在小巷的墙上,自己躲在一旁悄悄地观看。有的行人停下来观赏,有的瞥一眼就匆匆离去,也有啧啧称赞的。每逢此时,怪人就眯起眼睛,嘴角略略上扬,怪怪的笑。一群小孩在巷子里兴奋的玩着泥巴,不时发出一阵怪叫。怪人回家取水喝,不一会儿就端着结着厚厚茶垢的茶杯出来了。那几个小孩正把一幅画当作靶子,手中的泥巴用做飞镖,比赛看谁投的准。怪人见状大惊,扔下茶杯上前阻止,大声呵斥。一个年龄较小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恰逢他的母亲买菜回家,她便指着怪人的鼻子破口大骂,把他祖宗八代骂了个遍还不解气。怪人却置若罔闻,从墙上取下画卷,用衣袖轻轻地抹去上面的印记,嘴里还唏嘘不已,像是给自己的伤口上药。后来怪人就得了个“画疯子”的诨号。

    从此怪人不再在巷子墙上挂画,而是把画挂进了街头的“美再来发廊”里,租这个生意不太好的发廊让他花去了不少积蓄。他在门口竖了一块扳子,上面是苍劲有力的行书写的“冯远清书画展”参观展览的人很少,却突然来了一群流里流气的青年,他们一声呼啸,许多画卷便被撕成了碎片。冯远清像疯子一样扯住一个青年气愤地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那青年一甩胳膊,冯远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眼见自己的画一件件毁去却无能为力,心里空落落地痛,眼前的阳光一点点变成了黑色,他浑身抽搐说不出话来。小青年们一哄而散。发廊老板闻讯赶来把冯远清送进了医院。

    冯远清从此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浑身酸疼,仿佛骨头的每一个角落里都钻着一只恶毒的蚂蚁在狠很地咬他。医生们束手无策,只得每天给他服用镇痛片。冯远清离不开画画,于是病房成了画室。病友们往往沉浸于他画中那种淡远幽雅的境界里去,暂时忘记了病魔带来疼痛。冯远清乐此不疲,每次作画时旁若无人宛如神助。隔壁病房里的一个小女孩得了血癌,可她依旧像个可爱的小天使跑过来看他作画。她歪着头,惊奇地张着小嘴巴看那颜料怎么那么一抖就变成了远山和村落。她的神情感染了在场的所有病人,他们都学着小女孩痴痴地欣赏冯远清作画。而冯远清却知道这样快乐的时光没有多久了,他父母留下来的财产几乎要花光了。他曾偷偷出去到书画市场上去买画,最贵的才卖到5元钱。他拿着一元两元的零钱回到医院,他不愿意离开医院,只有在这里他才感到生活的美好,只有在这里才有人欣赏他用生命作的画。

    一个星期六下午,病人王辰在报社工作的表哥来看望他,听说了冯远清的事迹后,竟紧紧地握住冯远清的手久久不放。第二天,a市晚报上登出一条极短的消息,报道了这件事,题为医院里的画家。冯远清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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