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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施展的“柔十二式”,都是在萧琼华匆促之间传授的,而且,只是以指代剑作了样子,讲了些口诀。

    而对面的“清云”道长,可真的愣了,他做梦都没想到,郝小玉能逼得鼎鼎大名的“了空”大师,竟拔不出剑来。就在全场一静,众人心电转念间,郝小玉已叩剑歉声说:“非常抱歉,忘了大师还没撤剑呢。”

    “了空”大师一听,老脸通红,立即宣了个佛号,心平气和的说:“宫主剑术,十年有成,老衲已心服口服,由衷认输了。”说罢横肘,竟将刚刚撤出的长剑,又黯然收进鞘内。

    郝小玉一见,立即焦急的说:“大师尚未出剑,怎能……”

    话未说完,“了空”大师已坦诚的说:“宫主在第二招剑光绕头而过,径削老衲的肩肘时,那时已是宫主胜了,怎么,难道宫主你自己还不知道?”

    郝小玉听得一惊,只得颔首歉声说:“本宫主总觉得应该让大师手持长剑,有个施展绝学的机会……”

    话未说完,“了空”大师已淡淡的说:“不必了,宫主美意贫衲心领了。”说罢,径向“青鹤真人”微一躬身,走下中央木台,直向峨嵋本席走去。

    这时,全场才开始掀起纷纷的议论声。当然,绝大多数的有识之士,都批评“了空”大师的失败是咎由自取,以他身经百战的老经验,对付“冰川女侠”这样的高手似乎不该如此大意。“了空”大师走回本席,少林寺的“法觉”长老,立即由大椅上站起来。

    他看了一眼木然沉思的“青鹤真人”,径由身侧僧人手中将剑撤出来,抱剑离位,径向中央木台前走去。“法觉”长老的声望,似乎与“了空”大师又自不同,全场大多数的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但是,走向中央木台前的“法觉”长老,神情严肃,脚步显得有些沉重,看情形,他也到了为派誉声望奋力一搏的地步。

    “法觉”长老走至木台上,先转身向“青鹤”合什行礼,回身又向郝小玉合什躬身,和声说:“贫衲“法觉”,久仰宫主剑术无双,独步西域,昔年曾柬邀“银衫剑客”前去较技,剑道之精,自然所传不虚……”

    郝小玉一面还礼,一面谦逊说:“大师太夸赞了。”

    “法觉”长老继续说:“贫衲不与人动手过招,已近三十年了,尤其是女施主……”

    郝小玉立即关切的问:“怎么,大师的意思是?……”

    “法觉”长老继续说:“贫衲的意思是你我各别对抗出招,贫衲先出一招,由宫主破解,为了使天下英雄施主们,俱都看到,我们仍以宝剑实施。”

    郝小玉一听,首先慌了,因为这种对抗方式,首先要有精锐的目力,其次才是高绝的剑术,因为些微剑路看错了位置,便会被判为输。但是,“法觉”长老提出了要求又不便拒绝,如果坚持实剑相搏不但有强人所难之嫌,也有自觉剑术不如人的事实。心念电转,觉得先发招让“法觉”破解,不但可抢制机先,也可看一看他是如何的破法,懂得了他的方式,也未必就落败。于是,颔首称好,但却不解的问;“是否由本宫主先出剑?”

    “法觉”长老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按照大会规定,自然是宫主先发招。”说罢肃手说请,自己退至木台一角。

    郝小玉转身面向木台中央,长剑一挥,先幻起一道弧形匹练,接着进步欺身,一阵匹练翻滚,又跟进了一剑。剑式一毕,飞身退至木台另一端。也就在郝小玉飞身退回的同时,“法觉”长老已飞身纵入台心。只见“法觉”长老,神情凝重,足尖刚刚点着台板,长剑已飞舞起来。但是,他一阵急速的出剑间,同时一连退了三步。

    最后,才见他霜眉一挑,奋力刺出一剑。郝小玉天资聪明,超人一等,一看即通,她看出“法觉长老”竭力防御,连退三步,最后奋力刺出一剑。是以,一俟“法觉”长老飞身退至一角,立即纵至“法觉”长老刺出一剑处,剑势一横,刷刷有声,在剑摇千朵银花,寒锋密集如林的情形下,节节逼进,步步紧跟,周围一丈之内,剑气汹涌,啸声丝丝。

    郝小玉只是一心一意的施展剑势,不觉已进逼到木台的东南一角。全场不少人看了,认为好玩,发出了哈哈大笑。一旁凝神观看的“法觉”长老,霜眉紧皱,神情凝重,一俟郝小玉飞身退回原来的位置,立即纵至郝小玉方才的起始剑式处。

    只见“法觉”长老,将伸出之剑急忙撤回,迅即后退,手中长剑,不停的左封右挡,他不自觉的向着东南角退去。场中那些发笑的人这时一看,觉得情形有异,这才停止了笑声。看看将至东南台角,“法觉”长老已经额角渗汗是满面通红了。

    最后,他终于大喝一声,奋力封出两剑,但他的后脚业已踏空,只得一个倒纵,退落到台下去。全场英豪一见,立即掀起一片惋惜啊声。方才那些发笑的观众,这才知道“法觉”长老失败了,少林派在这一届大会上,仍没有夺得论剑盟主。

    “法觉”长老一落地,立即点足纵上木台,面向郝小玉合什低声说:“宫主剑法精绝,贫衲不是敌手,今日得瞻绝学,贫衲感激不已。”说罢纵下台去,也不待郝小玉发话,大步向本席前走去。全场英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声如雷鼓般的热烈彩声。

    任何人都听得出,全场观众都为“法觉”长老的高深涵养和坦白诚实而喝彩,因为“法觉”可以胡乱舞剑,而不承认失败,最后再用实剑比赛。但是,他是一个素有声望的有道高僧,正直的心性,不容他低贬自己的身价和清誉。

    郝小玉一直叩剑肃立台上,目送这位心情沉重的老僧走回本席,但是她知道,“法觉”长老虽然失败了,但少林的派誉和他的声誉却提高了。“法觉”长老一走回少林本席,咚咚的巨鼓,立即响起来。全场数万英豪的情绪,也因而高涨起来。

    须知一届大会的盟主,往往能决定武林的祸福与升平,像这样重要的盟主宝座,如果让西域夺去,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尤其,对方还是一位女子,这对中原的男子剑士来说,多少是一件脸上不光彩的事,因而,有不少人希望盟主的宝座不能让“冰川女侠”夺去。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看着大会盟主的宝座不保了,“了空”大师输了,而少林的“法觉”长老也败下阵去。

    鼓声一歇,余音缭绕,身为大会盟主的“青鹤真人”,已抱剑走出棚来。只见“青鹤真人”,神情沉重,暗透焦急,目光望着远方,迳向中央木台前走去。全场观众看得清楚,这那里是到场中木台上比剑,简直像一个囚犯在走向人生的终点——刑场。

    看了“青鹤真人”的神态,全场数万英豪都为之焦急起来,看情形,“青鹤真人”业已信心丧失,毫无保卫盟主宝座的把握了。就在这时,西坡上突然有人疯狂的厉声高呼:“魔天岭“冷香谷”的蓝少谷主来了,诸位看,他就坐在那里,他绝不会让论剑大会的盟主宝座让西域夺去。”如此一嚷,全场欢声雷动,纷纷站起高呼,声震山野,直上霄汉,全场激动情绪澎湃,秩序顿时大乱。

    蓝天鹏和萧琼华等人一看,暗呼不妙,乍然之间,他们五人也不知如何稳住全扬数万英豪的激动情绪了。事出突然,群情哗变,全扬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蓝天鹏,有的挥拳吆喝,有的高声呐喊,一致要求蓝天鹏出场。立在木台上的郝小玉,虽然感到意外,却毫不慌乱,相反的,她的芳心却甜甜的,因为,她所爱的心上人,竟是如此受到天下英豪的热烈爱戴。

    走向中央木台的青鹤真人,也趁机停在场中,而且,深沉的老脸上,也现出一丝笑容,显然视蓝天鹏为救星,希望为他击败当前的劲敌郝小玉。蓝天鹏一看这情形,心中灵智一动,高举着双手,缓缓的站起来。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几乎是同时焦急的低声说:“鹏弟弟,你可不能答应啊?”

    蓝天鹏一面缓缓挥动着双手,一面轻声回答说:“小弟知道,我会尽量说服大家。”

    全场英豪一见蓝天鹏起身举起手来,立即停止了喧哗,但议论之声仍如沸水般的嗡嗡不停。因为,在场的数万英豪中,大都风闻玉面神龙之名绝少的人数中,曾见过蓝天鹏的卢山真面目。这时一见蓝天鹏站起来,自然的忘了吆喝呐喊,俱都在那里交头接耳,评头论足,尚有不少人指指点点。

    蓝天鹏一俟呐喊声止,立即气纳丹田,暗运神功,拱手一揖,略微提高声音说:“诸位前辈各派掌门,暨各路前来的朋友们……”话一开口,全场一惊,顿时一片寂静,就是德高望重的“法觉”长老和“了空”大师,也不由神色一变,面透惊奇。

    因为,蓝天鹏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高声嘶喊,但全扬人众,却每一个人都能清楚的听得见,就像在他们的面前一般。这份高绝神奇的功力,就是在场的“法觉”长老,也未必能作得到、而蓝天鹏的功力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由于全场震惊的寂静,蓝天鹏的讲话,听得更真切了。

    只听蓝天鹏,继续谦和诚恳酌说:“……论剑大会,是我们许多武林前辈,为了促进各派间的剑术进步,以及给大家一个趁此盛会见面的机会而设立的,因而,他们立了许多规矩,要参加的门派,必项按照大会的规定,才可以入场……”群豪一听蓝天鹏有推辞之意,再度呐喊高呼提出要求来。

    蓝天鹏一见,再度举起双手,淡然一笑,说:“诸位对在下如此看得起,如果在下不答应,在下就是不识抬举……”群豪一听,欢声雷动,不少人雀跃跳起来。

    萧琼华四人一听,也不由大吃一惊,尤其萧琼华,更为焦急,因为蓝天鹏的出场,极可能害了郝小玉。因而,她不自觉的嗔声说:“表弟,这件事,你怎可这样处置?”

    蓝天鹏理也不理,继续望着群豪说:“但是,诸位也应当为在下的处境想一想,并非在下不识抬举……”欢呼雀跃的观众一听,心知有异,辨声立时静下来。

    蓝天鹏继续说:“不瞒诸位说,“宇海三奇人”的弟子都到了,但是,他们都奉有师门严格的命令,绝对不准入场争夺盟主的宝座……”群豪一听,大都发出一声十分惋惜的叹息。蓝天鹏继续说道:“诸位既然爱护在下,便应该体谅在下不敢违背师门命令的苦衷,不过,诸位既然提出要在下出场的要求,在下暨“宇海三奇人”的三位弟子,愿作后场的出场表演,并愿和任何一位剑士切磋……”话未说完,全场度再暴起一阵声震山野的欢呼。

    蓝天鹏含笑继续说:“但有一点,必须先加声明,那就是恪遵师门命令,绝不与大会盟主交手,至于本届大会盟主谁属,在下奉劝在场的英雄们,仍本以往会例,炎炎华胄,俱吾黄帝子孙不应有塞外边陲之分。”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卓立场中木台上的郝小玉,继续说:“诸位可知冰川女侠是什么地方人氏?在下以人格担保,她的租籍是河南省,新野县人……”

    话未说完,河南省方面的英雄豪杰,立即发出支持郝小玉的热烈欢呼,由于新野紧临湖北,因而湖北方面的英豪,也纷纷欢呼支持,声势为之一壮。“青鹤真人”原希望蓝天鹏下场为他解除困难,没想到蓝天鹏反而帮了“冰川女侠”的忙。

    但“青鹤”深知蓝天鹏的厉害,又不敢恶言顶撞,只得沉面朗声问:“请问蓝少谷主,你是怎的知道“冰川女侠”是河南人?”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在下为了完成师伯“银衫剑客”未完成的比剑约会,曾经远去冰川和昆仑,“青鹤”前辈如果不信,可问“冰川女侠”和昆仑新任的掌门人。”

    “青鹤真人”见蓝天鹏并不因为他撤消了“银衫剑客”的荣誉席而怀恨,居然仍当众称他为“前辈”内心除了佩服蓝天鹏的修养外,而且也觉得有些惭愧,但是,事关武当派誉以及他在武林的声望,他不得不沉声问:“但不知少谷主与“冰川女侠”比剑的结果,是谁胜谁负?”

    蓝天鹏淡淡一笑,尚未开口,卓立木台上的郝小玉,已清脆的沉声说:“瞩目当今武林,有谁能胜过一身兼具“宇海三奇人”绝学的蓝少谷主?”如此一说,不但“青鹤真人”在场一片惊啊声中楞了,就是所有在场的剑士及场外的群豪,也都楞了。

    蓝天鹏没想到郝小玉会公然的如此宣布,但是,又苦于解释。皇甫慧和欧阳紫,以及萧琼华兰香姬,虽然都感到意外,但武林公认的陋规,夫传妻,妻传婿,是受到师门默许的,因而,听了“冰川女侠”的宣布,认为她已知道她们的关系了,这是“冰川女侠”的误会,因而他未介意。但是,暗怀野心的“青鹤真人”,却极为关切的闷:“你……你……你怎的晓得?”

    郝小玉冷冷一笑,举手一指蓝天鹏五人的小看台,清脆的说:“我说天下绝学集蓝少谷主于一身并不为过,你看他的四位夫人,其中三位是“宇海三奇人”的弟子和千金。”如此一说,全场震动,纷纷向蓝天鹏处望来。

    “青鹤真人”和“法觉”长老,以及“了空”大师等人,更是目光如炬,盯着蓝天鹏身后的四女打量个不停。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和兰香姬,虽然个个羞红满面,但每个人的心坎里却像蜜一样的甜。因为,经郝小玉这样的公然指出,普天之下,没有人不知道她们是魔天岭冷香谷的少夫人了,到了这般时候,皇甫慧四女,只得缓缓的由座位上站起来。

    群豪一见四女站起,立即暴起一阵热烈掌声和欢呼。蓝天鹏一见,只得再度举起双手来,同时,含笑谦和的说:“既蒙“冰川女侠”提出来,在下就向诸位朋友加以介绍,今后还请各路侠士英豪,遇事多多关照……”话未说完,热烈掌声再起,欢呼之声,恍如春雷。

    蓝天鹏侧身肃手,一指娇靥微红的皇甫慧,含笑介绍说:“这位是皇甫慧姑娘,她是“东海圣僧”的弟子。”介绍甫毕,又是一阵热烈掌声。

    蓝天鹏继续一指娇靥含笑的欧阳紫,继续介绍说:“这位是欧阳紫姑娘,是在下大师伯“银衫剑客”的千金。”群豪一听,在热烈的掌声中,尚挟杂着议论声,想是为了直到现在,才知道“银衫剑客”的姓氏是复姓欧阳的事。

    蓝天鹏又指着娇靥绽笑,隐透煞气的萧琼华,继续介绍说:“这位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她的母亲就是在下的姑母“银空蓝燕”蓝亦兰女侠,我表姐是拜在“长白神尼”的门下学艺的。”介绍完毕,又是一阵热烈掌声。

    卓立场中木合上的郝小玉,视萧琼华如再造恩人,因而,特别挣言说:“诸位也许还不知道这位萧姑娘的雅号,她就是震惊江湖,武林闻名的女侠“倩女罗刹”。”话声甫落,全场掌声再起,同时,挟杂着欢呼声。当然,也有不少人,心惊胆战,神色骤变,噤若寒蝉,而且,刻意打量这位“女罗刹”,俾便以后碰见了好敛声匿迹。

    最后,蓝天鹏又指着兰香姬,介绍说:“这位是兰香姬姑娘,崆峒派“玉虚上人”的俗家堂妹……”话未说完,掌声早已热烈响起来。同时,有不少粗犷豪放的人物,大声嚷着说:“少谷主,你太福气了……”

    “蓝少谷主,在大会上再选一位夫人吧,正好应了此地的地名——五凤坡。”如此一嚷,掌声和叫嚷声便热烈了,而且,愈嚷愈高,似乎永无止歇。

    蓝天鹏一看这情形,立即望着正北大会彩棚旁边的中年健壮道人,和声说:“请道长吩咐擂鼓,比剑继续开始吧。”

    那个中年健壮道人,也正目光望着蓝天鹏,最初并没有注意蓝天鹏给谁说话,最后,直到话声传进他的耳里,才知道是他。于是他立即回身,望着击鼓的道人,沉声说:“擂鼓。”话声甫落,“咚咚”鼓声立即响起来。鼓声一起,疯狂般呐喊的英豪们,果然渐渐静下来。

    那个中年健壮道人,顿时忘了应该听从谁的命令,立郎望空高呼:“比剑开始继续——”如此一嚷,这才使所有前来参观的英豪,再度跌回了现实,他们来此的目的,是要看黄山论剑大会的。

    仍抱剑立在木台两三丈外的“青鹤真人”,一听他的门人催促他比剑继续开始,不由气得怒目瞪了一眼那个中年道人。但是,卓立木台上的郝小玉,却望着“青鹤”催促说:“真人,大会命令已经下达,我们就开始吧。”

    “青鹤真人”一听,顿时大怒,飞身纵至木台上,强捺着怒火,沉声说:“贫道曾向祖师宣过誓,本届大会,贫道誓死护卫盟主……”

    郝小玉一听,立郎轻松的说:“现在你又怎知道你就会输?”

    “青鹤真人”心里有数,因而继续诠:“贫道也曾料到有人向贫道挑战,争夺盟主,但是,却没想到是你……”

    郝小玉冷冷一笑,说:“其实,十年前你就该想到了,如果卑鄙的“五指山主”不用迷香粉计算本宫主,大会盟主的宝座,那有你的份?”

    “青鹤真人”一听,老脸一红,顿时大怒,剔眉怒声说:“本届大会盟主的宝座,也没你的份。”说话之间飞身前扑,手中宝剑,如电打闪,直向郝小玉扫去。

    郝小玉见青鹤已经动了怒,自然也格外小心应付,这时见他一剑挥来,不知是何招式,想必是武当不传之秘。心念间,闪身跨步,疾演“彩凤展翅”,企图将“青鹤真人”的长剑由下向上挑起,继而再欺身进击。岂知,“青鹤真人”竟不闪不避,连人带剑,依然撞击过来。

    郝小玉大吃一惊,花容失色,须知,她终究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还没有太多与敌拚斗的经验。这时见“青鹤真人”不顾死活,企图同归于尽的打法,惊急之下,身形一闪,疾演巧妙身法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了。全场英豪先是一惊,接着暴起一声如雷辨声。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看,心中同时一惊,不由齐声惊异的说:“奇怪呀,“冰川女侠”的身法怎的有些像“金刚降魔录”上的“身法步”呀。”

    萧琼华为免皇甫慧两人怀疑蓝天鹏,因而也迷惑的说:“是呀,她这种步法,也有些像“神尼”的“玄玄步法”。”

    皇甫意和欧阳紫一听,不错,这步法也的确有点像萧琼华在仙居城和她交手时的步法,因而不自觉的问:“琼华妹,你没将神尼的步法传给她?”

    萧琼华正色一笑说:“我怎能会传她呢?就是鹏弟弟我也没有告诉呀。”

    蓝天鹏心中有鬼,立即解释说:“诡异步法,多由剑术精绝的高人研究出来的,身法步法的诡异处,大都异曲同工,“冰川女侠”能在西域独居用剑第一高手,绝非偶然之事,再说,如果“冰川女侠”没有一套真才实学,她也不会邀师伯比剑了。”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深觉有理,同时点了点头。

    兰香姬也赞同的讶:“鹏弟弟说的不错,“广成子”的秘笈上,虽然没有特别载着步法,但他在每一个剑式的下方,都注有脚下踩的方位和变化。”话声甫落,全扬突然暴起一声惊呼。

    蓝天鹏等人定睛一看,只见郝小玉的剑尖已抵在青鹤真人的前胸上。郝小玉虽然年纪小,但她极为聪明。她深怕“青鹤真人”恼羞成怒,挺胸就翻自绝,以致令她铸成杀伤盟主的大错,是以,剑尖一点,立即飞身后退一丈。全场英豪一声惊啊之后,立即暴起一阵声震山野的烈辨,久久不歇。

    “青鹤真人”一定神,立即恨恨的说:“告诉你,十年后的今天,贫道定要将论剑大会的盟主夺回来。”说话之间,怨毒的瞪着郝小玉,来字出口,转身向正北大会彩棚驰去。

    全扬群豪一见,喝彩声更热烈了。想到半个时辰前,群豪情绪激动,不准郝小玉夺得论剑盟主,如今听蓝天鹏说“冰川女侠”是河南人,大家又一致支持了。萧琼华看了,不禁感慨的摇摇头说:“可真难为了“冰川女侠”,就以方才“青鹤”拚命死斗,企图同归于尽的无赖打法,“冰川女侠”最后仍能摆脱他的死缠而获胜,的确功力不凡。”

    “青鹤真人”忿忿的走向大会彩棚,略微平静了一下激动念怒的心情,捧起大会盟主信物“龙泉剑”,缓步走出棚来。少林寺的“法觉”长老和峨嵋派的“了空”大师,一见“青鹤真人”捧剑走出彩栅,立即离席跟在“青鹤”身后,神情十分肃穆。这时,大会彩棚以左的巨鼓,立即“咚咚”的擂起来。

    全场英豪,欢声雷动,各门各派的所有人员,也同时肃立起来。卓立中央木台上的郝小玉,这时早已收剑肃立等待。“青鹤真人”经过了捧剑过程,加之有“法觉”长老和“了空”大师的跟随在后,忿激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

    全场欢声一直不歇,掌声也愈来愈烈,虽然大家都知道“冰川女侠”曾是十年前的老剑手,但在视觉上,她仍是一位艳美绝色的女子。在全场数万天下英豪的亲眼参观下,以她一个女子,而能剑劈“五指山主”,连败“法觉”长老和“了空”大师,最后终于夺得论剑盟主,的确是一件可敬可佩的事。

    “青鹤真人”在少林“法觉”长老和峨嵋“了空”大师的陪同下,肃容恭谨的踏上了中央木台。于是,“青鹤”居中,“法觉”和了空,分立左右。“青鹤真人”一俟两位老僧人站定,立即将龙泉剑高举起来,同时朗声说:“新任大会盟主请受盟主信物龙泉宝刃。”

    郝小玉一听,急上两步,为了对黄炎始祖黄帝的无上崇敬,按照大会规定,郝小玉就在“青鹤真人”的身前跪下来。蓝天鹏和萧琼华等人一看,这才恍然大悟,“法觉”长老和“了空”大师,何以要跟随在青鹤之后作监视。

    须知,刚刚被击败的大会盟主,万一在羞恼气念之下,抱着同归于尽的卑劣决心,猝然向受剑的新盟主下手,这正是好时候。回想昔年定订大会规章的武林前辈,规定在监交大会盟主信物时,必须派二三名剑士跟随监视,兼有保护新盟主之意,也的确煞费苦心了。心念间,郝小玉已起身将剑接过来。

    “青鹤真人”以卸任的大会盟主身份,同样的向郝小玉高举的龙泉剑稽首下跪,而“法觉”长老和“了空”大师,也同时合什躬身。行礼完毕,法觉、了空,依然陪着“青鹤”恭谨下台,走回本席。郝小玉则高举大会盟主信物——龙泉宝剑,向热烈为她鼓掌欢呼的天下英豪,含笑为礼,以示谢意。

    一俟掌声稍歇,郝小玉立即清脆的朗声说:“各路英雄豪杰朋友们,现在,本宫主以新任论剑大会盟主的身份,向天下英豪重新宣布,上届盟主,擅自撤消的“宇海三奇人”的至高荣誉席自今以后,依然设置,以表达我们后生晚辈,对三位剑术奇人的崇高教意……”话未说完,掌声再起,欢声直冲霄汉。

    蓝天鹏和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等人,立即站起来,以微笑拱手为礼,答谢天下英豪的支持。群豪一见,掌声更热烈了。郝小玉一俟掌声稍歇,继续朗声说:“方才蓝少谷主曾经愿意和天下朋友磋切剑招,不知那位朋友愿意入场与蓝少谷主走几招,让大家开开眼界。”

    事近尾声,离去在即,那个还有心情出场丢丑?但是,如果错过这个一瞻绝学的机会,又觉得可惜。是以,便有人高声嚷着说:“就请新盟主,与蓝少谷主走几招吧。”如此一嚷,全场支持,欢声震山撼峰。

    岂知,郝小玉坦率的一笑说:“诺位,所谓败兵之将,不敢言勇,本宫主早在两个月前,业已败在蓝少谷主和萧姑娘的手下了,再说蓝少谷主方才宣布过,他奉有师门命令,不得与新旧盟主交手,难道诸位要他违背师门命令吗?”这是武林最严重的问题,谁敢这样做?因而,大家顿时无话好说。

    于是,郝小玉趁机举起龙泉宝剑,愉快清脆的说:“诸位,如果没有人入场,本宫主就要宣布散会了,希望十年后的今天,仍在黄山的此地,再舆诸位英雄豪杰朋友们会面……”话声甫落,欢声如雷,辨声不绝,全场人众纷纷起身,最靠近上面崖边上的人已开始散去。

    这一次的论剑大会,虽然仅开了一日,但在争夺盟主的几场比剑中,却充满了惊险,新奇和刺激。现在是散场之际,可由散去的英豪欢愉情绪上看出来,他们对这一届的论剑大会,十分满意的。蓝天鹏见大会已散,附近的英豪也在开始离去,立郎回头望着皇甫慧和萧琼华四女,笑着说道:“我们也走吧。”皇甫慧等人一听,纷纷颔首。

    萧琼华则望着兰香姬,问:“兰妹,你要不要先回崆峒席位上看看了因?”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不必了,有事严七叔会去找我。”

    蓝天鹏一听,立即笑着说:“那我们走吧。”吧字出口,同时抬头,定晴一看,令他浑身一战,俊面立变。正在举步的欧阳紫,也凤目一亮,随之楞了。

    只见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通道上,赫然站着一位身穿蓝衣黑裙,手拿金鸠银头拐杖的老婆婆。当然,蓝天鹏和欧阳紫,以及皇甫慧、兰香姬,甚至萧琼华,一见老婆婆手中的拐杖,便认得她是高家楼的“金鸠银杖”。但是,最令蓝天鹏和欧阳紫震惊的是在“金鸠银杖”身后,却站着一身鲜红劲衣,背插长剑的高莲英。

    高莲英娇靥深沉,毫无笑容,丰腴的蛋形脸,现在已显得暗淡悴弱,在她的气色上也没有了往日的青春气息,她的目光,直盯着蓝天鹏移也不移。就在众人一楞之际,“金鸠银杖”已强颜笑着说:“老身和莲丫头,是特地来找少谷主和欧阳姑娘的?”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脱口问:“找我?”

    “金鸠银杖”黯然一笑说:“是底,就是找少谷主……”

    欧阳紫是知道高莲英的心事的,因而有些紧张的问:“刘前辈,到底什么事?”

    “金鸠银杖”强自一笑说:“是开于莲儿婚姻的事……”话未说完,欧阳紫和皇甫慧等人,面色同时一变,再度楞了。立在金鸠银杖身后的高莲英,芳心一阵难过,珠泪夺眶而出。

    “金鸠银杖”黯然望着爱女高莲英,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望着蓝天鹏等人说:“这孩子太任性,也太痴情了。”

    欧阳紫一听,不由吃惊的问:“前辈是说……”

    “金鸩银杖”叹口气道:“俗语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莲英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让她东跑西奔的自己去找哥哥。今天我就问少谷主一句话,少谷主心里到底有没有小女?”立在金鸠银杖身后的高莲英此时虽然满脸羞红,但却竖起了耳朵。

    蓝天鹏看了一眼如带雨梨花的高莲英,想起在高家庄的情景,点了点头道:“前辈,你想必也知道了我的情形,如果莲英妹妹愿意的话,我可以向前辈保证,绝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与此同时,萧琼华、欧阳紫等女也同声道:“我们姐妹也衷心欢迎莲英妹妹加入。”

    “鸠银杖”闻言面色顿时阴转晴,露出笑容对爱女道:“莲英,你自己怎么说?”高莲英此时哪说得出话来,只娇羞地点了点头,一桩儿女风波就此平息。

    “金鸠银杖”有些无可奈何的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向什么事都依着她,这次还是没拗过她。”萧琼华数女,俱都笑了,蓝天鹏则面色微红,不知说什么好。“金鸠银杖”笑了笑,接着向爱女高莲英道:“好了,你的事情也解决了,你是跟我回去呢,还是……”

    高莲英娇羞地道:“我想跟着姐妹们,老闷在屋里,人都快闷死了。”

    “金鸠银杖”笑骂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就等不及了。”

    高莲英扑到“金鸠银杖”怀中娇羞不依道:“娘,你也笑话我。”

    “金鸠银杖”爱怜地将高莲英从怀中扶起,对萧琼华和蓝天鹏等道:“小女任性,希望各位姑娘多多照应。”众女忙道不敢。“金鸠银杖”又转对高莲英道:“从今以后,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要听几位姐姐的话。”高莲英娇羞地点头答应。“金鸠银杖”又看看众人,转身迳向崖上走去。

    蓝天鹏等人,赶紧施礼恭声说:“前辈慢走,恕晚辈等不远送了。”

    “金鸠银杖”又回身含笑挥了挥手,才挤进已渐稀疏的人群中走去。

    萧琼华、欧阳紫等众女将娇羞满面的高莲英拉过来,不一会就熟络了。兰香姬笑着对高莲英道:“伯母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皇甫慧也笑道:“当然喽,一个是英俊潇洒的才郎,留了情就不管了,一个是女扮男装的佳人,带走了人家的乘龙快婿,人家怎么不气?”这话不光高莲英红了脸,也让欧阳紫和蓝天鹏的脸像红布。

    萧琼华忍住笑,对大家道:“人都快走完了,我们也走吧。”于是,众人沿着上坡通道,迳向崖上走去。

    前进中,蓝天鹏转首一看,发现“龙凤会”那边的“双掌震寰宇”等人,仍在那边谈笑,故作讨论事情,当然,他们是借故迟疑暗中随护。走上坡崖,四野散去的人群,宛如蠕动的蚂蚁,分向东南西三面而去。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一走,“双掌震寰宇”等人也紧跟离去。

    这时红日将落,彩霞满天,将背后巍峨雄伟的黄山涂满了一片金黄色彩。蓝天鹏等人到达农舍后,红日已没,暮色四合了。农舍中的北屋上房中,早在春红夏绿的督促下,燃上油烛,摆好了一桌丰盛酒席。众人先净面,然后坐下来喝茶,希望先平静一下心情。

    就在这时,一个村姑装束的女警卫,已进来施礼恭声问:“郭总堂主等人在外等侯,不知是否有所指示?”

    欧阳紫立即吩咐说:“让他们回去吧!有事会通知他们。”女警卫恭声应是,转身走了出去。这时,“双剑飘红”,苏小香,和卓玉君三人,已走了进来。

    萧琼华立即望着皇甫慧,含笑说:“请慧姐姐为兰妹、莲妹介绍贵会的三位堂主吧。”皇甫慧,立即为兰香姬、高莲英介绍,认识双剑飘红苏小香和卓玉君三人。

    “双剑飘红”三人早在大会场上已见过兰香姬了,只是还没有正式介绍罢了,这时经皇甫慧介绍,自然免不了互道久仰一番。至于高莲英,卓玉君是早见过了,但“双剑飘红”和苏小香却是第一次相见,也免不了寒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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